高玉樹(1913-2005)與顏水龍
本文發表於 2005 年 06 月 26 日 19:03
前黨外台北市長、交通部長,政務委員、國統會副主委、總統府資政高玉樹先生,於2005年6月15日,在台灣台北市過世。
高玉樹生於1913年,卒於2005年,享年93歲。
高玉樹先生是台灣政治史上傳奇人物之一,一生未加入國民黨,被認為是台灣早期重要黨外政治人物。1990年以後,高玉樹分別被李登輝及陳水扁兩任總統聘為台灣總統府資政,十多年來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或參與政治活動,只有寫過一些公開時論文章;高玉樹這十多年來惟一上過報紙政治版的,是一直有人要找他麻煩,指他佔住市政府公家官舍,我不知後來是如何解決的,高玉樹說房子本來就是他的。
2004年6月,顏水龍教授遺作水牛圖壁畫修復完工,高玉樹曾到場,是高玉樹生前最後第二次公開露面。最後一次公開露面是2005年2月上任的行政院長謝長廷回到台北老家的街上探訪時,因為謝長廷與高玉樹有遠親關係,所以高玉樹也到場。當時從電視上,我就發現高玉樹先生健康情形已不太好了,沒想到四個月後就過世。
高玉樹日本時代台北工業學校卒業(戰後台北工專,今台北科技大學),至日本早稻田大學機械系繼續深造;參選過多次台北市長,1951年敗給吳三連;1954 年當選,1957年連任失敗,1960年因國民黨不允許他派監票員所以棄選;1964年再參選而當選;1968年國民黨宣佈台北市昇格為直轄市,也凍結了台北市長民選,當年有人懷疑是衝著高玉樹而來,要終結他的政治生命,沒想到台北市昇格後仍繼續由高玉樹擔任官派市長到1972年為止。
關於歷任台北市長介紹,可參考:http://www.taipei.gov.tw/cgi-bin/SM_theme?page=41a572fa
高玉樹離開台北市後,被蔣經國延攬為交通部長。高玉樹的處境很微妙,他不是國民黨員,被蔣氏政權放在內閣裡當做「台灣不是極權國家,有非國民黨籍的台灣人做大官」的櫥窗樣版,不過高玉樹回憶錄曾提到他被派為官派市長時,向張群(蔣介石的祕書長)提起有意加入國民黨,結果張群給了他一個「玄妙的回答」,要他不必急。後來高玉樹卻在交通部長任內,因台鐵新竹談文車站事故,被蔣經國撤職,轉任政務委員,事實上台鐵人事及預算及行政管理都是台灣省政府在管的,跟交通部沒有直接關係。
一般而言高玉樹被調離台北市長,乃是要讓高玉樹遠離他的群眾選民,因為高玉樹在台北市長任內建立了穩固的民意基礎,是當年非國民黨的台灣人政治人物中民意聲望第一人,當時的台灣有開放民選的公職或民意代表極有限,總統、國會都沒在定期改選,就台北市長選民最多;高玉樹清白參選,沒有組織,能兩次當選;擊敗過買票、作票的組織及參選人。
高玉樹聘請顏水龍教授擔任市府顧問,是由顏水龍教授老友,師大美術系教授廖繼春所推薦。顏水龍擔任台北市府顧問,就是高玉樹在台北市昇格後的官派任期。
台北市昇格後,預算比以前寬裕,當時的氣氛也允許台北市從國民黨蔣氏政權眼中的暫時辦公地,反攻復國暫居地,開始願意承認是接近首都的規格(台北市明明從1880年代起就是台灣的實質首都,只是這群中國難民不願意承認,他們心中的首都是南京)。蔣氏政權在1950-1965年,在台北市幾乎沒有市政建設,只有帶來幾十萬難民到台北,佔住了日本時代規劃的公園、墓地、道路旁、鐵道旁空地;破壞具有日本政權特徵的建築物及地標(例如神社,天皇及總督銅像),建了幾座有中國宮廷色彩的建築(例如南海路的科學館、歷史博物館,及故宮博物院少數幾座),例外的幾座有現代主義特色的建築物,像農復會大樓,其實是美援的,基本上仍沿用日本時代的都市格局。
高玉樹原本1950年代就曾擔任台北市長的經驗,台北市昇格後,蔣氏政權繼續讓高玉樹擔任官派市長。台北市昇格以後,施政計劃也不必再經過台灣省政府同意(當年省主席都是不懂市政建設的草包老粗將軍在擔任),使得高玉樹施政的效率及自主權大大提高;高玉樹的理工背景,使他做事實事求是,有計劃,有目標,講究科學依據,有別於法政或軍人出身的政治人物;高玉樹留日的背景,我相信也使得高玉樹與顏水龍之間溝通合作很愉快順暢。
高玉樹在這個任期內,在台北市從事很多重大市政建設。其中得自於顏水龍教授也有不少。除了最著名的中山北路「從農業社會到工業社會」壁畫(俗稱水牛圖,見下圖);像敦化南北路、仁愛圓環、仁愛路林蔭大道,也是出自顏水龍的規劃。
在我來看,這段寬達100公尺,中間種滿本土樹種的林蔭大道,應該是少年顏水龍1930年在法國巴黎香榭大道、凱旋門大圓環的回憶吧。高玉樹在他晚年寫的回憶錄裡,的確拿他任內完成的仁愛圓環,去跟巴黎的凱旋門圓環去類比。他也提到了仁愛圓環中間,他本來要弄一個台北高塔(說不定也是出自顏水龍教授的設計);結果山西同鄉會的老賊國大立委未經市政府同意,就搶先建了于右任銅像,使這個高塔計劃只好放棄。
台北市仁愛圓環,直徑約200公尺,比巴黎凱旋門圓環還大,極可能是全世界最大的都市圓環。
此外顏水龍也設計了當年剛完工的光復南路、仁愛路孫文紀念館附近景觀(見下圖Google Map)。這部份還在,右圖取自取自2000年,中央研究院的近代史研究所出版,《都市計劃前輩人物訪問記錄》中的〈高玉樹先生訪問錄〉,雖然高玉樹沒有提到顏教授名字,但因為他是市長,是做最終決定的人,要說是他親自設計也沒錯;但提出構想的是年輕待過巴黎,當年也曾與高玉樹市長一起去去巴黎考察的顏水龍教授。
此外,顏水龍也設計自強隧道出口景觀;也在台北市國民黨中央黨部與東門國小中間,台北市立東門游泳池壁面創作了一座浮雕;此外在敦化北路的體育場旁的網球場也設計製作了一座打網球的浮雕。此外尚有今已不存的仁愛路台北市銀行(屬台北市政府)內的馬賽克壁畫「風景」等等。
高玉樹在市政建設上的成就是非凡的,他讓台北市從一個停滯的城市慢慢甦醒,道路的拓寬開闢擴大了城市的規模,民生社區則是台灣戰後成功的大型住宅社區計劃,也在高玉樹手上完成;高玉樹引入了兼具本土化與國際化視野的藝術家如顏水龍,替台北市建立一個國際城市的基礎。
當然以今天來看,高玉樹的市政建設仍有部份不脫政治上的策略,或者得自最高當局的指示。例如顏水龍的中山北路劍潭公園水牛圖壁畫,剛好是蔣介石上下班會經過的地方。高玉樹的回憶錄有提到,他在1950年代第一個任期時,他把中山北路上鐵路平交道高架化(這高架陸橋在1990年代鐵路地下化後拆除, 剛好在今天行政院西北側),因為這平交道是蔣介石上下班會經過的地方,高玉樹還提到,他算準了蔣介石上班的時間,親自到現場以市長身份監工,與蔣介石車隊「恰巧」相遇,使得蔣介石對這個認真的台灣人市長印象深刻。
例如顏水龍規劃的敦化北路、仁愛圓環、仁愛路林蔭大道,恰好東北端點是松山機場(也在同時增建門面),西南端點是總統府,剛好是外賓來台的行進路線,這已經不是一條大都會的要道,甚至可以說是國家的門面,當然,要說是樣板建設也可以。
顏水龍教授除了水牛圖、林蔭大道外,還設計了台北市中山堂一帶的景觀(左圖)。中山堂是以前的公會堂,自從1936年台北公會堂完工後,顏水龍就常來這裡開畫展 (台陽展)或做評審(省展),是少年、中年顏水龍經常來的地方。可惜顏水龍當年設計的一些景觀設施,在1990年代中期,中山堂外圍被興建一個莫名其妙的「抗戰勝利紀念碑」而破壞掉了。中山堂(日本時代公會堂,左圖)因為是1945年10月25日本政權交接之地,又是當時國民大會開會,對蔣氏政權具重大意義,所以高玉樹請顏水龍規劃附近廣場景觀;孫文紀念館重要性更不待言,蔣介石興建這座建築物用意在宣揚他自己有在復興中華文化,是中華正統,有別於共匪在中國搞文革;高玉樹就找顏水龍做週邊的景觀設計。
高玉樹與顏水龍的故事,很像是伯樂與千里馬的現代版。藝術家在戒嚴時代不可能成為政治人物,因為藝術家有創意,會搞怪,會主張創作上的自由;所以要有識人之明的政治人物啟用藝術家來改造都市環境。
中年顏水龍從油畫轉向工藝指導,希望從生活工藝美學改變大眾美學觀,可惜顏水龍的本土國民生活美學運動,一方面要與大量生產的工業文明對抗(這部份或可以生產PVC原料的台塑王永慶為代表);二方面也要面對當時打壓本土文化的外來政權(當時的政府並不重視農民生計,一心要把農業資本轉移成工業資本;更忽視本土工藝美學);我認為顏水龍是在當台北市政顧問這段時間所做出的貢獻,對社會影響反而是最大的。
今天的台北市敦化南北路及仁愛路受到大家的稱頌,這兩條林蔭道路即使已完成三十多年,一直被選為台北市的地標,被選為台北市最漂亮的地方;一直到今天,台灣很多電視廣告,是在這兩條林蔭大道上拍攝。兩條林蔭大道邊的房子即使是爛建築物,也因地點之故被稱豪宅,房價居高不下;而中山北路水牛圖馬賽克壁畫已是台北人的共同記憶。
顏水龍讓台北人、台灣人知道,一個都市是可以有「公共藝術」的;藝術也可以進入常民的視覺範圍內的,藝術品可以跟市政建設結合的;藝術品不是有錢的收藏家鎖在保險櫃裡,不見天日的百萬畫作;顏水龍教授的貢獻,遠超過一個在畫室辛勤工作的畫家。
台北市歷經多個朝代 不同政權統治
台北有多重的風貌
但看到學長這篇
才驚覺台北市曾經有這麼一段
被高玉樹和顏水龍主導下的“巴黎化“的過程
過去的台北市都市風貌 都市結構的研究似乎都忽略了這一段
據悉人行紅磚道 也是高玉樹下令施工建設的 不過也聽聞 靠這些工程大a特a的
好在有這一段,不然台北市更慘
>高玉樹
(聴説)高玉樹先生是「渋谷事件*」的「民族英雄」(笑)。
*渋谷事件(しぶやじけん)
戦後初期留日台湾「省民」VS日本人(老鰻&警察)的「武闘」於東京渋谷。
凱劭兄
我覺得陳水扁的例子應該是戰後國民黨給我們的教育失敗
對照戰前受舊制高等學校教育培育出來的人 , 現今所謂「秀才」「歸國學人」人文思考素養的缺乏, 兩者相差真不只道里計
>因聲援「渋谷事件」被日本驅逐出境,先到上海,再回台灣。
我不知道了。多謝情報。
By the way、有一本書関於渋谷事件有関的日本老鰻(厳密地説「侠客、大侠」)已送呉三連基金会。這書裡面没有高玉樹先生的事情。
<補足>
現在警視庁(東京都警察)叫「渋谷事件」是別的事件。原来的「渋谷事件」在日本差不多被遺忘的。
<追伸>
Akasaka桑
「有学歴、没有教育。有教育、没有教養」・・・這種的人越来越多。日本也一様。悲哀、悲哀。
前衛出版社(2007.07):高玉樹回憶錄
《高玉樹回憶錄》讀後感:為了千秋拼一時 ◎誠品12
1972年楊玉城宅「熱帶植物」馬賽克壁畫尋獲…
前台北市議員、台北市選區省議員,楊玉城先生(前台北市長、前交通部長、總統府資政高玉樹先生之親弟弟)委託顏水龍教授製作,裝在楊玉城先生自宅「熱帶植物」馬賽克壁畫(左圖,林…
高雄市民生圓環 (民生中山路口)
在美麗島大道建好之前,沒有比較小喔 😛
檢視較大的地圖
檢視較大的地圖
高雄中山路上面很多這樣的圓環,當然大港埔圓環跟三多圓環的比例就稍微小了點
檢視較大的地圖
檢視較大的地圖
根據英文維基百科的說法,世界上最大的圓環好像是在沙烏地阿拉伯的達曼市?
世事無絕對:
高玉樹先生是民進黨的老前輩,在蔣氏父子時代白色恐怖統治下與國民黨鬥爭,是台灣的民主先鋒,他的台灣本土地方意識也是相當強烈的。五年前,台北市長選舉高老前輩為阿扁站台呼籲台灣人選台灣人,不要選那個中國人(趙少康)。他其後受邀參加香港回歸大典,深受「祖國」威儀感動,一變而為大中華意識者,為文歌頌祖國之偉大強盛,以漢民族血緣為傲,年前並探訪其先祖故地福建安溪,去年台北市長選舉及此次總統大選他就沒有為了台灣意識再出面「挺扁」了。
正因為高玉樹沒有反蔣氏父子,曾任台北市長、交通部長、政務委員、總統府資政。戒嚴時期以無黨籍臺灣人身分先後當選、連任台北市長長達十一年,無畏權貴,大刀闊斧,為台北市民留下幾條美麗道路:羅斯福路、敦化南北路、仁愛路等,有「開路市長」之稱。高玉樹退休後,政府還繼續出錢出屋供養他到終老。
高玉樹過世前,是住在中山南路二巷裡的一棟公家的非常老舊的日式平房,也就是在前中正第一分局舊址後面巷子裡。
高玉樹回憶錄我也有買一本,但是才看幾頁,最近該花點時間把他看完,封面有二句「國民黨治下的黨外市長,玉樹臨風步步高」可做高玉樹政壇的總結。
前面說過高玉樹曾住在中山南路二巷的一棟日式老房子,這裡更正一下,中山南路二巷是後門及車庫,這日式老房子的前門牌號碼是青島東路三號,高玉樹回憶錄有提到,房子最後還是被政府收回,現在任其荒廢。
讀完高玉樹回憶錄,他書中幾次深刻感觸說,在1950~1960年代,國民黨在台灣辦選舉,很少是乾淨的,違法利用軍公教檢警特人員助選、計票驗票時不准派黨外人士監票、計票時停電作票、買票、做票…..。
當時的國民黨市黨部黨工、黨棍,對於黨外市長極盡打壓、摯肘之能事,對於黨外市長的執政團隊,動不動就隨便羅織罪名提告司法,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種排除異己的政治鬥爭,與現在馬政府的司法體系專辦綠官的手法,其相似性令人怵目驚心。
初中時期每天都經過敦化路、仁愛路、信義路,不過那時的記憶已漸漸模糊,所以這幾天透過網路找尋這些道路歷史,又讓我恢復了一些記憶。
仁愛路二段(杭州南路至新生南路)在1932年日治時期已規劃出林蔭大道,從站長另一篇「1944年美軍繪製台灣城市地圖」即可看出。1958年開始陸續開闢敦化南北路和仁愛路,1967年改院轄市才拓寬仁愛路。
記得初三時,我們一群同學走到仁愛路上,有一位外省同學就忽然在仁愛路車道正中間躺下,說以前他的家他的房間就在這裡,大家就笑成一團。可見當時要開闢仁愛路一定有請軍方配合拆遷一些眷村的。
與仁愛路平行的另一條信義路三四段也在1967年完成,這應該也是高玉樹在第二任台北市長完成的,說不定顏水龍也有參與。老信義路就改成文昌街,記得當時文昌街還可以跑雙向的公共汽車,實在不可思議。
高玉樹確實是謎樣人物,並不是回憶錄就能概括盡信。
更正:記載信義路三四段是在1969年完成。印象裡好像施工很久有兩三年。
在網路上找到一張1957年美軍何普先生所拍攝的台北市空照圖,當年高玉樹尋求台北市長連任失敗。
照片中可以看到中間是璢公圳(今新生南北路),在中間台北工專處左彎往圓山方向流去,橫的三條由上而下依序是南京東路、仁愛路、信義路(不知有沒認錯?),當時好像還沒有忠孝東路。右下角是現在的大安森林公園,其他醒目建築物包括:中下方的金華國中,中右的幸安國小,右中的空軍總部,右上的松山機場。可惜並沒辦法看到當時右邊敦化南北路的風貌。
http://lh3.ggpht.com/_Ho0BOsM669k/R_n_Zm2DqEI/AAAAAAAAGk4/Da0q9tkBqko/s720/03.jpg
在台大的鹿鳴堂活動中心及小小福(利社)的旁邊的生命科學館與農場交界,可以看到瑠公圳的一小段溪水,寬度約為兩米多,瑠公圳穿越舟山路上,還有一座二個車道寬的小拱型橋。
在台大校園的地面上的瑠公圳,是志工為人客導覽台大校園必定參觀的景點。至於其餘部分的瑠公圳都是在地面下穿越台大。
現在瑠公圳的源頭就在台大校園裡面的農場邊的舟山路旁,台大在幾年前已把它改建成「瑠公圳生態池」,是台大校園裡面有名的景點及地標。生態池的水源來自生命科學館的地下泉水。
Google Earth用「NTU-瑠公圳生態池」可搜找到,或用座標「25 00 57.52N 121 32 22.49E」也可找到。
最近從台大圖書館左側往公館(或舟山路汽車出口)方向走, 就可以經過「NTU-瑠公圳生態池」這秘境, 還可以看到農場入口是原高等農林是台北帝國大學理農學部中的專門部之入口嗎???
https://pylin.kaishao.idv.tw/?p=728#comment-2198
從小就一直以為現新生北路那條排水溝是瑠公圳,相信很多人都以為這樣的。瑠公圳是引新店溪灌溉台北市農田的功能,那條排水溝是把灌溉後及廢水排出到淡水河去。研究了好久,著實上了一堂課。
1957年美軍何普的台北市空照圖,可以看到正中間松江路只開拓過南京東路一小段而已。我查了家中戶口名簿「1957年」我家遷到松江路底左邊那群白色建築新居,那是約20戶左右獨立門院二樓花園洋房的第一銀行宿舍。搬過去之前我家是住在長安東路蔣宮經國親王家的隔壁再隔壁。我有一張當時剛搬家過去的照片,是照往陽明山方向的,當時一片田野。
http://myweb.scu.edu.tw/~net001/images/Old_Pictures/1956_summer_atSungChangRoad192.jpg
松江路後來一直開拓下去,約在1966年好像就可通到大直去了。那時有一位「高級外省同學」都會從大直騎腳踏車經過松江路有時和我會一起騎到大安初中(實在有夠遠),高中他唸師大附中,還是都騎這一路線。這同學姓賴,父親官拜參謀總長,母親創作了很多愛國歌曲。我沒看過這同學坐過黑頭車上學,成功嶺受訓時他還是排第一個背槍掌旗的跑步,比起其他人都辛苦。他參謀總長爸爸也沒去探望過他或讓他享受到特權,感覺他們家教很好,有「高級」的水準。那個現在自稱「高級外省人」那時應該是小咖的,根本沒資格分級。
據當時住在大安森林公園對面家開製冰廠的好友說,當時駐紮在那裡的是蔣宮近衛軍(憲兵),裡面也住了很多美軍。韓戰後大量美軍來台,都派到各部隊當顧問,那裡是訓練台灣軍人充當美軍翻譯的地方。
無法確定這二個門柱與『高等農林』或之後『台北帝國大學理農學部中的專門部』有什麼關係,但確定與現在台大前門的四個一摸一樣的門柱有關,或許這是日本時代台大的二個後門門柱,後來被遷移至此也說不定,但如林兄所說的確定是古蹟。
我也推薦瑠公圳生態池之噴泉、瑠公圳與橋,這真是人間秘境,值得去觀賞。順便去它附近的鹿鳴堂活動中心及小小福(利社)買杯咖啡坐在樹蔭下的桌椅聊天,也可去買台大農場出的鮮奶回家喝。
從台大前校門到瑠公圳生態池也可走這一條路:椰林大道直走–看到傅鐘右轉–走行政大樓左側與農學院中間的走廊直走–到達小小福與鹿鳴堂–左轉舟山路–到達小拱橋與瑠公圳生態池。
記得瑠公水利會給錢做的不僅僅是「瑠公圳生態池」,還有小椰林道要闢成小溪連結醉月池。
卻沒下文!
台大小椰林道要闢成小溪連結醉月池的想法可能不太好。台大校園至少有一萬輛以上的自行車,小椰林道若闢成小圳溪,對於騎自行車的人會有危險性,例如台大生用裝有火箭筒的自行車,載女同學不小心衝入小圳溪洗澡,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兩岸闢成道路仍可通行!
從小就一直以為現新生北路那條排水溝是瑠公圳,相信很多人都以為這樣的。瑠公圳是引新店溪灌溉台北市農田的功能,那條排水溝是把灌溉後及廢水排出到『淡水河』去。研究了好久,著實上了一堂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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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北路的排水溝不是排出到『淡水河』,是排出到『基隆河』去….。台北市地圖拿出來,看清楚淡水河有幾條支流?研究了好久還搞錯,課白上了。
這是台灣總督府專賣局「始政四十年台灣博覽會」發行的台北鳥瞰圖中關於瑠公圳部分,可以看到1935年當時從左下台灣大學到右上明治橋當時的河川分布圖。
本圖節錄自遠足文化出版「台灣的古地圖—日治時期」(李欽賢 著 金炫辰 改繪 ISBN 957-28031-3-1)。
http://myweb.scu.edu.tw/~net001/images/Taiwan/20090409001.jpg
高玉樹在1950年代第一個任期時,他把中山北路上鐵路平交道高架化,這高架陸橋是做給大小蔣用的,上面不可以行駛摩托車,那時大部分人都用摩托車代步,還是要乖乖經過側邊的平交道乖乖等火車通過。
記得1977年有次不小心晃神,就給他騎上去了,騎了二三十公尺才發覺旁邊沒車子,立刻停車回頭看,只見橋頭有四五個警察都在看我。一路臉紅牽著車走下來,還看到警察們都在偷笑,有夠沒面子!那時的警察不會搞營業—開罰單,更不會打人搶國旗。
印象中,小蔣的車隊很短只有三輛車。第一輛就是他坐的舊BMW,第二輛就是隨扈的中型旅行車,第三輛就是情治人員化裝的計程車。當然一群控制紅綠燈的警察都會綠燈全開,讓車隊不停下來。小蔣都會臉靠在透明窗旁注視外邊,如果沿途的便衣憲兵被他認出,那個憲兵的長官就糟糕了。
站長貼的照片感覺車子很多,似乎不是1960年代,好像更晚一點在1970年代.左上那棟高樓是不是羅斯福路台電大樓,不知有誰知道是哪一年建起來的?
站長才識果然淵博,很快就比對出教育部大樓,我看了很久才看到那大樓,所以這照片確是1971年以後拍的。看轎車的樣式我猜是1971~1975中間,因我1978年開始開車,車型已經比照片中流線多了。
如果照片中左上不是羅斯福路台電大樓,那是哪一棟大樓呢?看起來非常的高。
本文前面有孫文紀念館的空照圖,不知大家有沒注意前庭內有一條輕軌鐵路橫過去,越過左邊光復路就右彎往華視方向去接縱貫線鐵路,那是當時聯勤兵工廠(可能是現在北市政府)的運輸鐵路,這鐵路日治時期就有了。在1977年我在忠孝東路上班還可看到每天一班車通過,沿途沒有平交道,有一個人走在前頭帶路吹哨子,很是有趣。
照片中左上不是台電大樓,因為台電大樓在羅福路三段,離台大前校門很近,從台大校門口慢慢走路頂多五分鐘就到,差太遠了,台電大樓不可能被照進相片裡,更何況70年代拍照時,台電大樓連個影子都沒有。
那棟大樓比較有可能是位在羅斯福路一段與南海路的十字路口的「第一代的南門市場」大樓,印象裡是後來把第一代的拆掉,在原址上重新合蓋現在的「第二代南門市場+介石區公所」大樓。以下是我能想到的三個理由,請大參考,若有錯誤亦請指正。
從舊照片的拍照地點,依照角度及距離觀察,那棟大樓大約在羅斯福路一段與南海路的十字路口。在Google Earth上,從舊照片的拍照地點,劃一條線經過監察院的主建物屋頂,直直的就剛好通過現在第二代南門市場+介石區公所大樓。而且從舊照片可看到該建物的是呈「∟」形,建物的左邊面向羅斯福路,右邊面向南海路,與Google Earth上,在拍照地點觀看第二代南門市場+介石區公所大樓的視角一致。
前面三田前輩提到渋谷事件,提供一張台南市人民自由保障委員會主席寫給陳儀的陳情書。
http://farm4.static.flickr.com/3605/3446601093_e97028d642_b.jpg
關於台大內的那組瑠公圳的設施其實有分三期施工
第一期就是舟山路上那些設施從水源意象設施(含水生池、進水口、噴泉)、水道(拱橋到水工所及森林系航測館之間的通道)
第二、三期包括醉月湖整治及連結這兩個地點的水道
目前只完工第一期的工程
土建工程的確定是瑠公農田水利會出資的,但是周圍那些花花草草卻是台大處理的(而且還是某位老師自己處理的)
據說是土建工程用光所有經費
整個計畫的構想是以水生池為源頭,流過小椰林道旁的水道,經過數學系館流到醉月湖
然後將水過濾後由地下暗管送回水生池
至於小椰林道那個小溪,就我看過的規劃書上的資料是…..
一條寬度可能不到20公分,深度可能不到5公分的小溪流(水溝??)
而且位置是在小椰林道東邊(圖資系館、綜合大樓、女八女九)的草地上
但是小椰林道東邊草地上已經有條加蓋排水溝(就是那條水泥走道)疑似是原本瑠公圳的支流….
我很小的時候,大概小學三年級時,曾在家宅附近廟口廣場,聽過高玉樹先生第一次競選台北市長的政見發表會,實在是很珍貴的古董級回億。那種年齡,也懂當時高玉樹以無黨籍挑戰市長寶座的壯烈演說。有傳聞說,蔣經國屬意將其女蔣孝章嫁給高玉樹子,高玉樹子因此壓力太大而自殺,不知傳聞真假?
1957年底初闢本路由八德路至仁愛路,你以為這時候就是林蔭大道,你知不知道當時路寬才幾米,敦南林蔭大道在民國67年才成型。敦化南北路的雛型在日據時代末期就已經有藍圖了。
說好不打嘴的,站長這這一下打的真重~^^
你可能還搞不清楚究竟高玉樹在最後一任時敦化北路的路寬是多少,另外仁愛路的興建是民國47年6月在美援的挹注下所建,敦化路也是屬美援挹助下所興建的道路之一。美援運用委員會成立民國37年7月。民國40年到51年台灣總財政赤字是十一億美元,美援會全數和高玉樹市長一點關係都沒,你可以查民國47年的北市美援道路工程處資料就可驗證,另外民生社區也是美援時代規畫的住宅區。
那位老師我記的好像是園藝系凌德麟老師
還有 高玉樹 先生是 高玉樹生於1913年,卒於2005年,享年91歲。
不是 93歲
>高玉樹的親弟弟(從小過繼給人作養子,所以沒姓高)曾擔任台北市未昇格前的台北市省議員,被誣陷貪污而入獄。
《屘春風──張四平回憶錄》(望春風,2011年)p. 239:
「1964年…競選台北市長,由高某當選。高某上台後,人事大變動。他把人事大權交給其弟楊某(市議員)操作,全市政府大換班;如果不聽楊某指示替他搞錢者,一律坐冷板凳。」
老實說,我們得去重新地看待敦化南路與仁愛路圓環的設計架構。文中有說道,這樣的設計是台北巴黎化的象徵,不過這樣的設計跟巴黎的林蔭大道有著很致命的差別,在於這樣現代化的想像所想要去服務的對象究竟是誰。
這條道路如果仔細觀察,一路由松山機場連接到總統府,為何會挑這兩條道路作為設計林蔭大道的重點呢?因為在戰後台北城的破敗,國民政府在剛接手時並沒有打算要永續經營的想法,還抱持著有一天可能會反攻大陸的期望,從台北城當時有3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違建的建築終究能夠很清楚的看出。而這樣林蔭大道的設計正好連接了總統府與機場,讓外賓來到台灣可以看到最美好的一面,而飛台北的破敗面。
但這樣的想法到底問題出在哪呢?主要在於這條林蔭大道是為了車子設計的,而非為了人設計的,從珍雅各的偉大城市的誕生與衰亡終究對於為了車子所設計的街道提出了很多的批判與質疑,然而在那個時代對於現代化的想像確實還沒這麼先進,如果仔細去觀察巴黎香榭麗舍大道,跟仁愛路以及敦化南北路的林蔭大道設計是完全不同的,林蔭是為了人存在,而非服務車子,所以這樣的林蔭大道設計本身存在的很高的獨創性,而其設計理念到了今天確實該去慢慢地重新檢視。
老實說,中間的分隔島人行空間變成了一個閒置區,很少人會去使用,而除了景觀外,行人也沒辦法有效的利用這樣道路的整體設計,所以總而言之,規劃隨著時代的改變有了新的思潮,都市的服務對象也漸漸的由汽機車轉向對於人的重新關注,而說不定未來這條道路重新調整林蔭大道的設計形式也是台北的另外一個現代化的象徵。